我国M2总量266万亿,大家手里却没钱,中国人的钱都去哪里了?
中国人的钱都去哪里了?
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问题,狭义上我们认为,一个人赚多少钱,就花或者存多少钱,一个人的存款高低,只取决于他的赚钱能力和花钱速度。
(相关资料图)
但在宏观上,这个问题就变成了,尽管每年的GDP依然在增长,尽管每年的M2、M1增势喜人,但好像我们会发现,这几年债务问题似乎越来越大,以至于变成了“房间里的大象”,我们假装看不见,但实际上它就在那里,巍然不动。
2021年我国M2广义货币只有238万亿元,到了2022年,这个数字变成了266万亿元,一年增长幅度10%,但2022年我国的GDP增长率仅仅只有3%。
宏观上的钱去哪里了呢?
我们说财富的增长看似取决于货币发行的数量,但实际上决定财富增长的是各类生产要素的提高,例如人力资源、技术和创新等等,一个人的消费就是另一个人的收入,因而理论上当印钞量增加10%的时候,那么对应的消费导致的GDP增长也会相应提高。
但实际上,这其中又有许多纷杂的原因。
印出来的钱既然没有流动到个人的口袋里,那么印出来的钱又去了哪里呢?
奥地利学派对此就有非常明确的认知,那就是过度印钞是导致经济危机的根本原因。
在一个经济体印钞的过程中,增发货币的多少以及对货币的流通方向、对产业政策的扶持、甚至是对一个行业的补贴等等,货币在这个过程中对人们的行为都会有极强的误导作用。
举个例子,过去很多地方鼓励搞基建,促进GDP增长和增加就业,这个时候我们就会发现,宏观上的货币增量被用于基建投资,这当然是好事情,但如果我们过度关注短期眼下的增长和就业情况,就可能会造成资本的效率利用率低下,长期回报不足的情况。
于是我们就会发现,短期来看GDP上去了,任期考核也达成了,但长期来看,错误的引线早已经埋下,未来的隐患就可能比短期的GDP增长更危险。
短期的货币政策当然是可行的,也是有效的,例如2008年的经济大刺激,我们会看到由于短期内市面上的钱多了,那么人们借钱就更容易了,借钱所需要支付的利息就会下降,利息下降本身就发出了一个信号,那就是未来的商品变得更值钱了。
利息理论告诉我们,利率是衡量人们耐心的一个重要指标,利率越高耐心就越低,利率越低耐心就越高。
于是,过度印钞导致了利率下降,意味着人们觉得未来的前景更明朗,期货在今天看来就越值钱,于是人们就会觉得投资未来是有利可图的。
事实也证明这一点,2008年之后,资产价格大幅上涨,银行利息下降,人们投资未来和基建,由于货币增加了,也推动了房地产的价格持续上涨,连带着刺激经济不断增长。
但这个过程中,水分和泡沫乃至债务也在无形之中增长。
我们需要知道的是,持续性的印钞是容易上瘾的,因为效果立竿见影地好,只要印钞经济就会给你反映,市场就会给你反映,但如果长期这么做,我们就会慢慢感到物价飞涨,原来好挣的钱,今天反而不好挣了,哪怕是挣到了那么多钱,却发现东西越来越贵。
这个时候,货币居多,超过了市场的承受能力,通货膨胀应运而生。
但这依然无法解释我们的钱去哪里了,这背后还有重要的因素我们忽视了,那就是投入和回报比。
换言之,钱花出去了,但换来的回报和产生的经济效益,却并不高,或者说在短期内看不到更高的回报,这就造成了虽然钱很多,但从上层一步步流通到普通人手里,钱在这个流通的过程中,被“稀释”掉了,亦或是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产生回报。
曹德旺对此就做过非常精辟的总结:
我们的救市方法很实在,4万亿的经济刺激计划,在去救市的时候,各地配套资金加码,可能有一两百万都不止,扩大我们的内需,内需去哪里了?房地产。我们的房地产,这几年你可以想象一下盖多少东西。从09年到去年(2019年)GDP产出是750万亿,但是每年的报表里都有一个说明是,固定资产投资占比百分之五十几,那些GDP里面的固定资产投资,隐患的起码400万亿,再加上历史的旧的固定资产,少说五六百万亿,我们去年(2019年)产出才九十几万亿,产出只占投入的百分之十几。如果福耀玻璃是这样的产出投入比,可能早就倒闭了。
曹德旺的这番话,可以说是对过去货币措施的一个很好的总结。
钱去哪里了?
一部分钱被用来投入固定资产投资,例如房地产、基建、地铁等等,一个好的消息是虽然这些东西短期带来的回报很低,但长期来看,不管是基建房地产还是地铁,被修好了,哪怕未来经济风云变幻,我们的基建和住的的条件更好了,出行更便利了,这是不会变的。
但不好的地方就在于,钱花出去了,花出去了很多很多,地方城投债居高不下,这是债务上的问题,而地方推动的投资基建,却没有带来很好的回报率,这就导致了钱花出去了,却没有撬动更大的杠杆。
从数据来看,2008年的4万亿刺激计划,其中有45%都投向了公路、铁路、机场和城乡电网,剩余一部分可能进入了楼市、房地产行业。
这几年的经济刺激,大概率走的也是这个模式,这就导致了什么问题,钱没有到普通人身上。
尽管我们的基建更好了,各种交通方式更先进了,但要命的是,很多人的收入依然很低很低。
根据《2021中国统计年鉴》来看,月收入在1000元以下的极低收入人口有5.6亿人,月收入在1000-2000以下的低收入人口有3.1亿人,月收入在2000-5000的中等收入者有3.8亿人。
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,地铁、动车、公交、电费,一旦定价太高,很多人难以承受,定价过低,又需要持续性的补贴来预防亏损。
今天很多城市,包括一些很发达的一二线城市的地铁规划线路都被叫停了,为什么?
答案就在于此,修的越多,其实亏损就越多,亏损的钱需要谁出呢?答案不言自明。
过去十多年的货币政策,立竿见影,让我们的GDP增速连年新高,但这可能也带来了新的问题,那就是人均收入并没有提起来,这个问题其实比较严重。
因为常理来说,应该是人们的收入高了以后,各种基建才越来越好,因为人们负担得起,但我们却是反过来的,先把各种基建提高,但由于人均收入过低,导致亏损居多。
今天我们到欧洲各地,看到机场、火车站非常古老,很多人会感到疑惑,欧洲人均收入那么高,但欧洲却依然没有翻新的太高意愿,这背后本来也就说明了一些问题,特朗普时期曾准备大兴基建以刺激美国经济,但在执行层面没有得到国会的认可,因为他们认为这样做“得不偿失”。
当然,我们和发达经济体的情况不同,不能简单地借鉴。
但基建的投入回报比,资金的利用效率,以及人们收入水平的提高,这之间的因果关系的重要性,同样也是值得我们去重视的。
因为纵观各国的发展经济规律来看,我们必然会从制造业出口为导向,转为第三产业消费为导向,2022年,我国居民人均消费支出24538元,扣除价格因素后实际下降0.2%,远低于3%的GDP增速。
2021年,我国的最终消费占GDP比重为54.3%,其中政府和居民消费分别为15.9%和38.4%;远低于OECD经济体77.3%的平均值,其中政府和居民消费分别为18.3%和59.0%;也远低于72.0%的世界平均水平。
消费水平低,一方面是没钱,另一方面则是不确定性因素太多,阻碍了人们的消费意愿,尤其是社会福利保障体系弱,这些因素都强化了国人的储蓄习惯,而不是消费习惯。
长远来看,最终钱的流向可能依然会以民生消费为主导,而不是以基建投资为主导,这样可以最大化货币流通速度,从而刺激经济的有效转化和增长。
但与此同时,我们也要注意到,在基建投资为主导的体系下,寻租空间大,且短期效果也立竿见影,未来如何引导到民生消费上,这不仅仅需要勇气,更需要智慧。
因为基建投资很简单,给钱修就行了,不太需要综合各方意愿和实际情况,但民生消费则不同,一来是寻租空间小,其次是各地收入不同、差异不同,如何刺激人们真正去产生消费行为,这非常考验智慧。
今天的许多现代经济体都受到凯恩斯主义的影响,强调用货币去管控经济,针对由此而引发的货币泛滥问题,凯恩斯本人也承认并戏言:“没人能永远活下去。”
他的潜台词可能是,以后的问题以后再说。
今天货币问题已经不单单是一个货币问题,这还关乎着每个人对生活的切实感受,钱在什么地方,人就会流动到什么,在今天看来,这依然是一个具有普世意义的真切现象。
end.
作者:罗sir,新青年的职场内参。关心事物发展背后的逻辑,乐观的悲观主义者。关注我,把知识磨碎了给你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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